第六章 邀约诱惑

    高潮的余韵久久未散。

    我们并排躺在床上，身体布满了细密的汗珠，空气中弥漫着情欲过后特有的甜腥气息。谁都没有说话，只是静静地感受着体内尚未平息的悸动和那种前所未有的亲密感。

    苏媚侧过身，像只小猫一样蜷缩进我怀里，脸颊贴着我汗湿的胸口，手臂紧紧搂着我的腰。

    我下意识地回抱住她，手指轻轻梳理着她汗湿的长发。

    “jiejie……”她在我怀里闷闷地叫了一声，声音带着事后的慵懒和一丝不确定。

    “嗯？”我应道，声音同样沙哑。

    “我们……这算是什么？”她抬起头，眼睛像被水洗过的黑曜石，清澈又带着迷惘。

    我看着她的眼睛，那里没有了平日的媚惑和算计，只剩下全然的依赖和一丝不安。我心里软得一塌糊涂，那些关于“直女”、“闺蜜”的条条框框，在这一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。

    我低头，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。

    “算……我们自己的事。”我轻声说，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，却将她搂得更紧。

    苏媚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，但也没有再追问，只是更紧地依偎着我，仿佛寻找着安全感。

    这时，我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，是直播平台的特殊提示音——有高额打赏入账。

    我点开一看，呼吸一窒。

    又是“白兔糖”！

    这次不是火箭，是更昂贵的“宇宙之心”，一连刷了十个！几乎照亮了我们整个后台收益列表！

    紧接着，一条私信弹了出来。

    【白兔糖：表现越来越好了。】

    【白兔糖：明天有空吗？想请两位吃个便饭。】

    【白兔糖：地点你们定，报酬不会让你们失望。】

    后面附上了一串微信号码。

    我的心猛地一跳。

    线下面基？这么快就来了？

    巨额打赏的诱惑是实实在在的。有了这笔钱，或许我们可以换更好的设备，甚至考虑组建个小团队，不用再这么辛苦地单打独斗。

    但风险也是显而易见的。这个“白兔糖”身份不明，目的不清。只是粉丝？还是别有用心？线下见面，安全如何保障？

    我正盯着手机屏幕发呆，苏媚凑过来：“怎么了jiejie？”

    我把手机递给她看。

    苏媚看到那串惊人的打赏记录，眼睛瞬间亮了，但看到后面的私信，她也愣住了，脸上露出犹豫和挣扎。

    “jiejie……这……”她看向我，眼神里带着询问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，“我们去吗？”

    我把问题抛回去：“你觉得呢？”

    苏媚咬着嘴唇，想了半天，才小声说：“钱很多……但是，有点害怕。”她下意识地往我身边靠了靠，似乎寻求安全感。“jiejie，你决定吧，我听你的。”

    看着她这副全然信任、把我当主心骨的样子，我心里那点因为“反击”成功而产生的得意彻底消失了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。

    我搂住她的肩膀，轻轻拍了拍：“别怕，有我在呢。”

    这句话脱口而出，无比自然。

    苏媚仰头看着我，大眼睛眨了眨，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：“嗯！”

    依赖与被依赖，保护与被保护。

    我们之间的关系，在不知不觉中，似乎又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。

    而那个“白兔糖”的邀请，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，激起了层层涟漪。

    去，还是不去？

    这是个问题，一个关乎安全、底线，也可能关乎我们"事业"转折点的问题。

    我轻轻动了动，想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。苏媚却立刻收紧环在我腰上的手臂，声音带着刚经历过情事的黏腻和一丝不安："jiejie……"

    "没睡？"我低头，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。

    "嗯，"她在我怀里蹭了蹭，找到一个更舒服的位置，"在想……那个&039;白兔糖&039;。"

    "……有点。"她老实承认，顿了顿，又补充道，"但是，他打赏真的好大方。"语气里带着小财迷特有的向往和挣扎。

    我忍不住笑了，捏了捏她的脸蛋："就知道钱。"

    （此时非同彼时，全身都舔过了，已经不怕捏的一手腻子了，笑死）

    "钱很重要嘛！"她理直气壮地抬起头，下巴抵着我胸口，大眼睛在昏暗光线下闪着光，"有了钱，我们可以换更好的摄像头，买更多漂亮衣服，租个大一点的房子，就不用挤在这个小客厅里直播了……而且，"她声音低了下去，带着点委屈，"上次看中的那个限量版包包，就可以买了……"

    看着她那副样子，我又好气又好笑。这就是苏媚，现实又单纯，对物质有着直白的渴望，但那份渴望并不惹人讨厌，反而有点可爱。

    "包包比你安全还重要？"我故意板起脸。

    "当然不是！"她立刻反驳，随即又软了下来，把脸埋回我胸口，闷闷地说，"可是……不是有jiejie在嘛。jiejie你会保护我的，对吧？"

    她又把决定权交回了我手里，带着全然的信任。

    我叹了口气，心里那点犹豫渐渐被一种"必须担起责任"的坚定取代。是啊，有我在。我不能让她涉险，但也不能因为可能的危险，就完全放弃可能的机会。我们做这行，本身就是在走钢丝，风险和收益并存。

    "我们先加他微信看看。"我做出了决定，"探探他的口风，如果感觉不对，立刻拉黑。如果……如果感觉还行，就约在人多的地方，白天，而且我们必须一起去，互相照应，随时保持联系，设定安全词。"

    我条理清晰地说着计划，像是在给自己，也是给她打气。

    苏媚听着，眼睛渐渐亮了起来，她用力点头："嗯！都听jiejie的！安全词……就用&039;狐媚子&039;怎么样？"她说着，自己先笑了起来，带着点狡黠。

    我也笑了，这倒是个只有我们才懂，又不会引起对方警觉的词。

    "好，就这个。"

    我重新拿起手机，点亮屏幕，看着那条私信。深吸一口气，我点开了添加好友的界面，输入了那串号码。

    发送请求。

    几乎是在下一秒，手机轻轻一震。

    【"白兔糖"已通过你的朋友验证请求，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。】

    这么快？他一直在等着？

    我好无语。

    对话界面顶端显示"对方正在输入…"。

    几秒钟后，一条消息跳了出来。

    【白兔糖：   两位美女，晚上好。】

    【白兔糖：   或者说，凌晨好？】

    语气倒是很平常，甚至带了点礼貌。

    我看了苏媚一眼，她正紧张地盯着屏幕。我定了定神，开始打字。

    【林芷楠：   晚上好，白兔糖先生。感谢您一直以来的支持。】

    【白兔糖：   不客气，你们值得。】

    【白兔糖：   邀约考虑得怎么样了？】

    直奔主题。

    我手指顿了顿，谨慎地回复。

    【林芷楠：我们很感谢您的赏识。关于见面，不知您方不方便先简单介绍一下自己？以及，具体是想聊什么呢？】

    消息发出去，那边沉默了片刻。

    我和苏媚对视一眼，都有些紧张。

    【白兔糖：理解。我姓白，经营一家小的传媒公司，主要做新媒体方向的孵化。觉得你们很有潜力，想当面聊聊合作的可能性。】

    【白兔糖：   纯商业会谈，地点你们定，市中心任何一家你们觉得安全的咖啡厅或者餐厅都可以。】

    传媒公司？孵化？

    这个答案有点出乎我们的意料。我们一直以为他是个单纯的、有钱的粉丝。

    【林芷楠：合作？具体是指？】

    【白兔糖：   电话里说比较方便？或者，明天见面详谈？放心，我只是个普通的生意人，对你们没有恶意。见面如果感觉不对，你们随时可以离开。】

    他再次提出了见面，并且给出了一个看似合理的身份和目的。

    我看向苏媚，用眼神询问她的意见。

    苏媚咬着嘴唇，想了下，小声说："听起来……好像还行？传媒公司……是不是就像星探那种？"

    "有可能。"我沉吟着。如果真是正规的MCN机构，那对我们来说，确实是一个机会。

    资源、推广、专业的运营，这些都是我们目前缺乏的。

    但……万一是个幌子呢？

    "jiejie，要不……就见见？"苏媚试探地说，"就按我们刚才说的，约在人多的地方，大白天！"

    她眼里又开始闪烁起对"机会"和"包包"的渴望光芒。

    我权衡再三。对方给出了身份和目的，态度也算诚恳，一直拒绝似乎也不合适。毕竟，我们确实需要突破。

    "好。"我最终点头，对苏媚，也是对自己说，"那就见见。"

    我拿起手机，开始回复。

    【林芷楠：   好的，白先生。明天下午三点，市中心星河湾购物中心一楼的"漫语咖啡"，如何？】

    我选了一个人流密集、环境开阔的高档商场里的咖啡厅。

    【白兔糖：   可以。明天下午三点，漫语咖啡，不见不散。】

    【白兔糖：很期待见到二位。】

    对话结束。

    我放下手机，感觉手心有点汗湿。

    苏媚却像是解决了什么大事，松了口气，重新窝进我怀里，打了个哈欠："终于定了……jiejie，睡觉吧，好困……"

    她倒是心大。

    我看着怀里很快呼吸变得均匀绵长的苏媚，心情却远没有她那么轻松。

    "白兔糖"，白先生，传媒公司……

    明天，等待我们的，会是一个崭新的机遇，还是一个精心伪装的陷阱？